窦桂梅细读文本 联系客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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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先从生活现实的角度看,一个美丽的天使之死,其羸弱的生命定格于狂欢的大年夜,定格于绝望的祈望,定格于令人心碎的死亡的微笑!寒冷、饥饿、孤独、恐惧、痛苦如狂风暴雨般,无情地敲打着女孩无助的生命,我想,“不幸”恐怕是绝大多数人看过童话后所首先要给予小女孩的题词。为此,教学当中,第一课时以“不幸”作为教学的线索,这是对于文本规定性的尊重。

但从文化背景的角度继续往深入思考,安徒生所赋予的小女孩形象,是文化浸润下的自发体现者。小女孩面对那样无情的苦难,却能够埋藏在心中,忍受并忍耐,接受并承受,这便是一种隐忍。这里的“隐忍”不是我们惯常理解的“卧薪尝胆”“小不忍则乱大谋”,而是向人们暗示心中拥有上帝,乐观地渴望、期待未来,人终将走向幸福。我们不是宣传宗教,但要尊重多元文化,但要体会到安徒生文字里面的基督式的同情与悲悯的情怀。女孩已经不是单纯指现实生活中的女孩,她的形象基于现实也超越现实,作家通过作品赋予的这个形象特殊的指寓。当我们深入细读文本后,潜在的信息和意义复活,小女孩“幸福”的形象在表面“不幸”的旷野深处非邀不至。于是,我们在第二课时,从文化背景的角度出发,将解读到的幸福的本源——“对苦难的隐忍,对梦想的渴望”作为主线。

当然,安徒生创造了一个美好的童话世界,但世界并非童话。童话读完了,真实感对孩子,如同保有追求幸福的虔诚一样重要。就像催眠,催眠可以激发人的潜意识,解除人的痛苦,但是,催眠的人对被催眠者还要“唤醒”,呼唤他们回到现实世界。读过童话,除了对于小女孩形象的理解,还应有怎样的启迪留于孩子的内心世界呢?

我想,安徒生在用这篇童话给痛苦的人催眠,让人从潜意识中认识死亡,认识现实的痛苦,但他同样也像一个高明的催眠师一样,没有忘记去唤醒人们——安徒生用塑造美,并将之“消失”的方式来,来激起人们对生命的感激。于是,用一个问题“童话读完了,新年的钟声敲响了,天使飞走了。剩下我们,该怎么办?”使学生感悟到:幸福着幸福更好,但即便生活遇到不幸,也应当学会在寒冷中播种温暖;在饥饿中获得满足,在恐惧中创造安宁,在孤独中寻求慈爱,在痛苦中追求快乐。拥有一颗面对苦难的隐忍之心,并不放弃对梦想的渴望,获得属于自己幸福!这样,“幸福”方能成为一个联系学生精神世界成长的核心语词,常驻于心。

综上所述,《卖火柴的小女孩》一旦被加以以上的“细读”,就可以拨云见日,呈现其完整、独特的“文本意义”。当然,因为教师阅读经验、审美趣味和审美理想的限制,再加上教师阅读的特定情境的差异。不同教师和学生对同一文本的解读必然是有差异的,甚至,同一读者在不同的解读背景下也会对文本做出不同的阐释。这些阐释有可能是与作者和文本的本意相背离的“误读”。当然,这样的“误读”不可避免,甚至无须避免,因为“我曲解,所以我多解”,这“误读”中也一定程度上体现了读者的创造性。但,作为细读的教师,最重要的是从细读后的“感觉”出发,从自己感受最亲切、最深刻、最新鲜的“词句”出发,以主题提纲挈领、纵横捭阖。

教者对文本的解读,既是发现和领悟文本的意义,也是在教学文本中“建构”新的意义。教师在与文本“接触”的过程中,“读”出意义,然后回到课堂带着学生一起去建构,学生对文本的认知与重建,就超越了故事情节的层面,便生成了学生的“意义”,这也就是我们说的主题的达成。

作者要“表情达意”,自然在文本中注入“主题”与“思想”,但愈高明的作者,越长于蕴无尽之意于有限之文。尽管我们努力阅读安徒生的全部童话,包括他的小说、自传,同时阅读对他作品的相关评论,我们也未必能够完全地了解作者——这也就是说,仅仅凭借“细读文本”,未必能完全地发现作者的“本意”。但除了“细读”,试问,还能有怎样的坦途能与作者神交若此?尽心已矣,虽不能至,但心安若素。

愿安徒生欣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