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邓六金

邓六金:不能丢下受伤的战友

长征路上,我帮战士或民工抬担架,抬着一百多斤的伤员爬雪山、过草地,经常累得吐血。得知我几次累吐血后,妇女队长刘群一再劝告我要爱护自己,不让我再抬担架了,我嘴上答应得好好的,可一看到伤员,一看到人手不够,却依然我行我素。我们不能丢下受伤的战友不管呀!

一天,敌机进行新一轮轰炸,在躲闪中,我与队伍走散了。轰炸结束,我从地上爬起来,向部队远去的方向追去。 但没走几步,便发现路边的一副担架上,躺着一位受伤的红军军官。得知在刚才的轰炸中,另一名老乡因害怕逃跑了,剩下的那名老乡一个人无法抬,我喊道:“走!”俯身抬起了担架。大半天过去了,还是没有看到部队的踪影,我心里好不焦急。我知道,如果到天黑时还找不到队伍,隔夜后,就有可能永远追不上部队了。

更不幸的是,就在我有气无力的时候,前面又出现了一个高坡,我们的脚步不由自主地缓了下来。这时,我的体力透支到了极点,胸闷发热,似有一股热流直逼胸口。口腔甜甜的、腥腥的,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出现,我知道自己又快要吐血了,可还是不愿停下来。担架上的伤员看到我步履维艰,心里很难过。他劝我停下来休息。我看了看天色,说什么也不肯停下来:“我们一定得在天黑之前赶上部队。”我喘着粗气,话还没说完,血液就在我胸膛里翻江倒海,紧接着,几口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。

抬担架的老乡害怕了,忙说:“女人干不得这个。”伤员说:“女同志,你不行,再等等,也许能碰上个人??”我没有争辩,抹掉嘴上的血迹,舒展了一下腰身,招呼老乡抬起担架接着朝山上爬去。那名老乡感动得不得了,他边走边流着泪说,从来没见过像我这样拼命的女子。

过河时,赶上了部队,担架被医院接走。在齐腰深的河水中跋涉,一名小红军战士看到鲜血顺着我的裤管往下流,把河水都染红了,惊叫道:“邓六金,你挂花了!”我低下头去看了看,羞涩地对小红军说:“我没负伤,这是我们女同志的事。”说完,我又继续往前走。据后来了解,凡是参加长征的女红军,由于来月经时太劳累,几乎全部都不同程度的停过经。

钟月林

钟月林:我与贺子珍的姐妹情

从瑞金动身长征时,上级要求:走路不要出声,不能大声讲话,不许掉队。特别是到了国民党占领区,所以每到一个地方,就赶紧去老百姓家,把党的政策、主张、方针告诉他们,宣传红军,招募民夫,为我们照顾伤病员。我当时就负责这项工作,还分给我负责四副担架的任务。 长征途中,环境异常艰苦,我是年龄最小的女红军之一,一路上得到贺子珍无微不至的关心照顾。过草地时,贺子珍看我年小体弱,把毛泽东的酥油拿给我,我不肯要,她就把酥油悄悄地放在我的碗里,用食物盖上,让我增加热量,我永远忘不了贺子珍对我的帮助。 我记得长征路上有5个人生过孩子,很遭罪呀!印象最深的是毛泽东当时的夫人贺子珍。那天,已经是晚上9时多,天黑了,还下着小雨。贺子珍突然肚子痛,就在一个老乡简陋低矮的茅草屋里休息。刚刚躺下,痛得厉害了,越来越剧烈。休养连的大姐们手忙脚乱了一阵,李治接生,钱希均当助手,我打下手,董老和侯政在屋檐下守着。不久,就生下了一个娃娃。 当时什么医疗设备都没有,就用警卫员吴吉清背的一个脸盆装上水,为孩子洗去身上的血污,这个脸盆平时用来洗脸、洗脚、打饭盛菜,现在又多了一项用途:接生。 孩子很可爱,哇哇啼哭着,但是,不能带走,也无法带,怎么办?只好把他寄养在老百姓家里,忍受着割舍亲生骨肉的痛苦,战争这么残酷,不能怪我们不喜欢后代,实在是没有办法。为了革命,就让孩子在人民群众中长大吧?? 到了瓦窑堡后不久,经贺子珍介绍,我与一起走过长征路的宋任穷同志于1935年12月12日结婚,宋任穷和战友们一起凑了3元瓦窑堡币,买了一只羊,大家一起吃了一顿,算是庆贺新婚的婚宴。 那时,精神生活与感情生活很充实,可物质生活很艰苦。到达陕北,我们连过冬必需的棉衣也没有。特别是一年多的长途跋涉,我的身体已十分虚弱,经常生病。 后来,毛泽民同志了解到我们的困难,给我们写了张条子,派人送来,让我到后勤部门领了一块蓝布,做了一件棉衣,这样过冬御寒才有了保障。

谢飞

谢飞:长征,我走了3万5千里

1934年10月,我和另外30个女同志一起,被批准参加长征。

刚出发几天,我这不争气的脚老闹别扭。从天亮走到天黑,一双脚像灌了铅一样,沉沉欲坠,粗硬肿胀,举步维艰。晚上要是不用热水泡,第二天就迈不开腿。走着走着就落在了后面,想坐下歇口气,可一歇就跟不上大部队,因此常受到责难。但是我从不泄气,咬着牙与战友们互相鼓励着走。当时这支娘子军给自己提出的行军口号朴素而简单:“不掉队,不带花,不当俘虏,不得八块钱。 ”因为当时对待生病、负伤,实在走不动的办法是每人给八块钱,留在老百姓家里。 当时我的身份是“工作队员”、“政治战士”,工作是“走前走后”。头一天晚上了解部队明天的宿营地,早起提前出发,插到前面到达目的地,搞到粮食,请好民夫,这就是“走前”。有时到达目的地,群众躲进山上去了,粮食藏起来了,见不到一个人影,找不到一粒粮食。虽然完成了行军任务,但却没有完成工作任务,只能丢下背包,来不及吃饭、洗脚,翻山越岭去寻觅躲藏的群众。好不容易找到几个老乡,费尽口舌宣传一番,说动他们为红军当民夫,待筋疲力尽领着这几个民夫回到宿营地,天已大亮,队伍早已出发了,又得拖着没有得到休息的双腿去追赶队伍,这就是“走后”。这一“走前走后”,每天就要多走一二十里路,一年下来多走的路就相当可观了。此外,还不可避免地要走许多弯路、回头路、冤枉路。因此,后来有人说我们是“走了三万五千里长征的人”。 部队走到云南,吴富莲同志发高烧。我赶紧和几个女战友到一个老乡家里找水,走进老乡家,看见屋里放着一筐新鲜熟透的梨子,大家喜出望外,七嘴八舌的议论着,口水直往肚子里咽。但没有一个人去拿。这时候,病中的吴富莲听到她们的议论,声音微弱地说:“给我买一个梨子吧”。于是大家都不知所措了。因为老乡不在,没法讲价钱。最后,大家一致决定,出高价买,并且让我写了一封信:老乡:我们红军长征路过此地。有一位同志病了,想吃个梨子。你不在,我们拿了一个梨,留下12个铜板。对不起!当时,两三个铜板可以买一个梨。

陈琮英

陈琮英:孩子,再也找不到了

1934年8月7日,任弼时率部队突围西征,这时,我刚刚生下儿子湘赣不足半年。面临戎马征战无法预测的艰难险阻,我必须做出抉择:要么随军西征,要么和儿子留在当地。二者不可兼得!最终,为了追随丈夫革命,我不得不把儿子留给老乡抚养。两年前,我和女儿远志分别,虽然也是怀着那份揪心的不舍,但女儿到底是留给了亲人,留在了家乡啊!可是如今,大军西去,留在乡亲们中间的儿子显然是凶多吉少,敌人在苏区的烧、杀、抢、掠,可想而知的残酷。 而事实和我当初预想的一样。从此,湘赣和许许多多当年红军撤离时留下的子女一样,至今音信全无。孩子永远留在了长征路上,解放后多次寻找,可再也找不到了!1936年6月底,任弼时、贺龙统一领导的红二、六军团胜利地渡过金沙江、翻越雪山之后,在川西北同红四方面军的接应部队会师。 这一段时间,我随任弼时和四方面军指挥部一同走过长征中举世闻名的草地。而恰恰是在过草地时我的预产期到了。 部队刚刚趟过一条半人深的河,孩子就迫不及待地要出生了。同志们为我找了一处当地藏民居住的二层木屋,底层本是长工和牲畜栖息之所,上层才是正式住屋。可是通向上层的木梯极其简陋,直上直下,别说即将临产的我,就是一般人也得四肢并用才能上去。没有办法,大家只好收拾一下底层将我安顿下来。随着一声婴儿的响亮啼哭,一个女婴来到人世。我与弼时欣喜至极。给女儿起了一个极富意义的名字叫远征!女儿的到来,欣喜之余,却也令衣食无 着的我心急,每天只嚼野草根的我哪里还有一滴奶水给嗷嗷待哺的小女儿!这时,朱德总司令想到一个好主意——去草地中的水塘钓鱼。他亲自钓鱼,亲自煮鱼汤,煮好后他又亲自端到我的面前大声地喊:“月婆子,月婆子,汤来啦,鱼汤能催奶水哟!”我和女儿远征吃了这缺盐少油的鱼汤活了过来,朱总司令的鱼汤救了两个人的命。至今,朱老总的那一声声呼唤,还回响在我的耳边,感觉是那么慈祥、亲切! 长征中,我得到了女儿远征,可我的儿子湘赣,如今你在哪里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