诗人气质的革命者 - 李季 联系客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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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的鬼心眼我知道, 硬办法不成软办法来, 想叫我顺了你把良心坏。 趁早收起你那鬼算盘, 想让我当狗难上难。” ——《王贵与李香香》

为了交代时代背景和叙事扩容的需要,诗人打破了从前的比兴惯例:

“公元一九三零年, 有一件伤心事出在三边 人人都说三边有三宝 穷人多来富人少 一眼望不尽的老黄沙 哪块地不属财主家? ——《王贵与李香香》

在这里没有比兴,一切都是叙事的展示,每一行都有具体的内容,与原始的“信天游”形式拉开了差距,体现了诗人的创造性。李季的诗歌形式并不是很丰富,以半格律体与古诗体为主,但都是以陕北民歌为基础,一问一答,两人对话展开故事,以人物为对象,这些特点都与陕北民歌的特点有关。

(三)重章叠句、反反复复的句式。

自《诗经》开始,重章叠句就作为一种常见的手法,被历代诗人所重视。李季以自己的诗歌作品,使此种形式焕发出新的生命力。所谓重章叠句,就是相似的诗句反反复复,以形成一种更循环往复的艺术结构。例如《在我们居住的地方》,全诗8段,共分为4个部分,每一部分都是以“在我们居住的…….”开始,以“哪里是……”续接。

在我们居住的大草原上, 每年只有一次马兰花儿开放。

……

哪里是东方除了第二颗太阳

…..

在我们居住的长江边上

…..

哪里是火车头长起了翅膀

(四)凝练质朴的诗歌语言。

李季以民歌为基础,吸收更多的在生活中涌现出来的,适宜表现新生活的口语来写诗。在形式上较多的采用更易表达复杂感情的四行体。在李季的诗歌作品中,无论是叙述语言还是人物的语言,都平白如话,通俗易懂。

川中喜讯春日来, 天山捷音秋风传。 石油歌者喜欲狂, 挥笔写诗寄天山。 千里寄诗表情意, 只言片语岂尽言。 愿在明春花开时, 天山脚下献新篇。 ——《致天山》

在这里,诗人以一种私人化的抒情,代广大石油工作者立言,传达的不仅是一名石油工人的“喜欲狂”,更是无数建设者对于“第二故乡”天山的深情。这里的语言生活化、口语化、精致化,但不是那种散乱的、粗糙的语言,而是一种凝练、质朴的语言。

在《杨高传》中,作者的语言具有浓厚的民间意味,表现出民间语言的创造力。诗歌语言具有多种多样的风格,李白的语言华丽夸张,杜甫的语言沉郁顿挫,白居易的语言老妪能解,李贺的语言艰深晦涩,但他们都不失为诗歌的美妙。李季的诗歌平白晓畅,浑然天成,没有任何做作的成分,说明他的诗歌来源于人民的当下生活,表现的是人民的当下情感,没有必要选择另一种语言的表达方式,并且是以陕北民间的语言为基础,即使有一些方言土语也没有关系,这样的美学追求,谁能说没有可贵之处呢?

缺点与不足:

一、对于西方诗歌的不熟悉,导致其诗的现代性的严重缺失。北方民歌有自

己的特点,但毕竟过于简要、单薄,对于时代社会生活的表现力有限。如果诗人能够将这个传统与西方的诗歌传统相结合,可以肯定其诗会更上层楼。

二、缺少独立思想,特别是对于现实的批判性。其构思始终在民间叙事诗的一维空间和二维空间中进行,远远跟在主题后面,看不出构思的主动性,其形式也始终没有从民间歌谣和说唱文学的狭隘性中超越出来。如果李季能够有自己独立的思想,特别是对于现实的批判性,对于问题的看法就会更加深刻、更加独到。我们现在看他的诗歌,除了《王贵与李香香》外,几乎没有自己的思想,只有自己的感情。他没有自己的哲学思想和社会思想,他也没有反叛社会与传统的思想。当然我们对于前人的要求也不可过高,联系到他所处的时代环境与语境,其诗仍然有重要的思想与艺术价值。在那样一个年代,他作为时代的一份子,将自我融入时代环境之中,表现人民群众建设社会主义的热情,抒发一种积极向上的精神,以自己的热情点燃时代的亮色,就已经很不错了。

三、有的诗政治色彩过于浓厚、抽象,具有概念化与空洞化的倾向,如《寄战士》、《那时候在太行山》、《这儿永远是春天》这样的作品,没有想象、没有个性、与那个时代的标语口号没有很大的差别,我们没有必要为贤者讳,他本身就是一位贤者,指出他的问题是为了当代中国诗歌创作思想艺术水平的更上层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