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析汪曾祺创作的语言特色 联系客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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简析汪曾祺小说创作的语言特色

——以《受戒》为例

摘 要 汪曾祺的作品向来为广大读者群所喜爱。其文学创作语言十分注重对中国传统的民间的

语言文化的记录、传承,在文学作品里,作者擅于散文化的笔调勾勒一幅幅民间风俗画,充溢着一股浓浓的地道的“中国味儿”。其小说创作充分利用民间生活语言,语言白话到极致、随意而为、直白通俗,却又不显得粗俗、浅薄、简陋。其作品读来让人觉得清新、自然、生动、传神、鲜活,更有通常只有文学性语言才能达到的绘画美和音乐美的艺术效果。正是这种俗白平淡与雅致惊奇的矛盾统一,形成了汪曾祺小说创作所独有的一种语言艺术特色。本文以《受戒》为例,简析汪曾祺小说创作的语言特色。

关键词 汪曾祺;受戒;语言;特色

汪曾祺的小说《受戒》,于1980年,正式发表于《北京文学》10月号上。[1] 汪曾祺是江苏高邮县人,从小在传统民间文化的熏陶下成长,从小的耳濡目染为他的文学创作中语言的灵活运用打下基础。《受戒》中描写的明海(小明子)出家的荸荠庵也是有迹可循的,抗战期间战事日紧,汪曾祺曾随祖父、父亲到离高邮城稍远的一个村庄的小庵里避难半年。《受戒》中作者通过语言文字对周围环境的描写得细致入微、活灵活现。思想等都是要以文字为载体的,都是通过语言特色传达出来的。简析《受戒》语言特色主要有一下几方面:

一、 娓娓道来的叙述式语言描写

作者不急不缓、随意而为,不矫揉、不造作。就那样自然而然地交代待着,不厌其烦地交待着,交待这、交待那、交待来、交待去,小说就结束了。《受戒》从开始交待荸荠庵名字的由来、明海出家的原因、明海学做和尚、荸荠庵里的和尚和日常琐碎事务、明海与小英子的生活的点点滴滴、到最后明海受戒等,作者都一一交待清楚,小说也就结束了。事务巨细,一一说明。如:

“要当和尚,得下点本,——念几年书。哪有不认字的和尚呢!于是明子就开蒙入学,读了《三字经》、《百家姓》、《四言杂字》、《幼学琼林》、《上论、下论》、《上孟、下孟》,每天还写一张仿。村里都夸他字写得好,很黑。”

……

“过了一个湖。好大一个湖!穿过一个县城。县城真热闹:官盐店,税务局,肉铺里挂着成边的猪,一个驴子在磨芝麻,满街都是小磨香油的香味,布店,卖茉莉粉、梳头油的什么斋,卖绒花的,卖丝线的,打把式卖膏药的,吹糖人的,耍蛇的,……他什么都想看看。” [2]

……

这样琐碎的叙述没有让广大读者厌烦,因为留给他们的是一幅幅鲜活的画卷、是一份深思回味。

二、俗白平淡与雅致惊奇的矛盾统一

一部小说的质量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它的语言成色。“小说作者的语言是他的人格

[3]

的一部分。语言体现小说作者对生活的基本态度。”优秀作品大多使用华丽的辞藻、

或是典雅的言语、或是繁复的修辞等等,无非是一些文学性较强的语言。或者有那么些作家擅用白描手法,通俗白话语言的,但都得十分小心翼翼的用词造句,以免于流俗。汪曾祺的《受戒》语言却刚好相反,俗白平淡到极致的同时,也用得随心所欲,毫无雕琢修饰痕迹。《受戒》中甚至出现了“姐儿生得漂漂的,两个奶子翘翘的。”、“俺日你奶奶!俺不烧了!”等纯民间老百姓的日常粗言粗语。作者都能将其利用起来,化腐朽为神奇,给人一种真实、纯净之感。小说全篇基本采用的白描手法,语言通俗直白易懂。里面却是蕴含着一种雅致、惊奇。形成这种俗白平淡与雅致惊奇的矛盾统一,读来朗朗上口,却暗藏玄机。

三、民间化的口语化的“中国味儿”语言

《受戒》中反复出现一些民间的口语、地方说法、歌谣等具有浓厚“中国儿”的民间传统语言文化。如:

“他是从小就确定要出家的。他的家乡不叫“出家”,叫“当和尚”。他的家乡出和尚。”

……

“仁山,即明子的舅舅,是当家的。不叫“方丈”,也不叫“住持”,却叫“当家的”。 ”

……

“姐和小郎打大麦,一转子讲得听不得。 听不得就听不得,打完了大麦打小麦。” ……

“姐儿生得漂漂的,两个奶子翘翘的。 有心上去摸一把,心里有点跳跳的。” [4] ……

大量使用民间地方说法、民间传唱的歌谣。读来亲切自然,贴近生活。为文本增添活力,清新别致,而不显得呆板死硬,枯燥无味。

四、诗化的语言,具有音韵美和节奏美

这里的“诗化”并不是指精雕细琢刻意而为之的“诗歌”,而是一个个平凡的词、一个个平淡的句所串联起来的长长短短的话语,读来有种诗化感,充满音韵美和节奏美。擅用长短句,最短的可以短至一个字,长长短短字数不等,错落有致、相映成辉;擅用叠音词、排比句,节奏明快,音节的效果更能强化音韵和节奏美。如《受戒》:

“他的家乡出和尚。就像有的地方出劁猪的,有的地方出织席子的,有的地方出箍桶的,有的地方出弹棉花的,有的地方出画匠,有的地方出婊子,他的家乡出和尚。\

……

“赵大伯是个能干人。他是一个“全把式”,不但田里场上样样精通,还会罩鱼、洗磨、凿砻、修水车、修船、砌墙、烧砖、箍桶、劈篾、绞麻绳。他不咳嗽,不腰疼,结结实实,像一棵榆树。人很和气,一天不声不响。”

……

“大娘精神得出奇。五十岁了,两个眼睛还是清亮亮的。不论什么时候,头都是梳得滑溜溜的,身上衣服都是格挣挣的。” [5]

……

上面所引句式长短错落有致、读来节奏明快。排比句式既能强调,也能增加节奏感、韵律感。“清亮亮”、“滑滴滴”、“格挣挣”等叠词,形象生动,新颖别致。

五、散文化的笔调

小说不是散文,它有自己独特的语言、有自己的特点。小说本长于人物形象的塑造、注重故事情节的发展。《受戒》这篇小说,读来却会让人产生这是一片散文的幻觉。这源于汪曾祺在文本中大量散文化笔调的使用,笔墨重点没有明显地放在人物形象的塑造和情节的曲折发展上。《受戒》中,汪曾祺用散文化的笔调为读者勾勒一幅又一幅的风俗画,如:

“荸荠庵的地势很好,在一片高地上。这一带就数这片地势高,当初建庵的人很会选地方。门前是一条河。门外是一片很大的打谷场。三面都是高大的柳树。山门里是一个穿堂。迎门供着弥勒佛。不知是哪一位名士撰写了一副对联:

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 开颜一笑笑世间可笑之人” ……

“这地方的忙活是栽秧、车高田水,薅头遍草、再就是割稻子、打场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