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居京江头,我住武夷曲。
平生风马牛,道路几重複。
会面情相亲,卜室欣相聆。
倾盖一笑粲,恍然如故人。
君家义聚五百指,堂上恰恰奉甘旨。
收书万卷不言贫,抚卹孤鹜甚勤止。
我家茕独与君似,自我之出谁料理。
岁晚团圞未得归,感事扪膺但愿增耻。
知君念我留客裹,每见时能具羞匕。
心吐肺肝所同然,尊酒论文日终晷。
古灵故家好孙子,披觌芝眉因识李。
博洽多闻世希比,顷刻龙蛇飞剡纸。
我惭学术殊不逮二君,二君爱予心勤。
交游情钟固以类,愧以萧文聊兰薰。
常恐此时心,易变作甘体。
欲君持此心,淡若秋江水。
古人心交尚道义,今人利交尚權势。
古道于今何寂寥,伤心不识古交意。
两君姿质俱精金,百炼不改色愈明。
两君体性如美玉,浑浑厚厚蕴诸椟。
上映亭亭岩上千岁人孤松,下方磊磊丰山百世之霜钟。
松青不变四明色,钟铿一朝振文物。
予何人哉得附骥,勉勉讵敢自暴弃。
日莫长歌伐木篇,三复诗人琢磨义。
古交行。唐代。刘学箕。 君居京江头,我住武夷曲。平生风马牛,道路几重複。会面情相亲,卜室欣相聆。倾盖一笑粲,恍然如故人。君家义聚五百指,堂上恰恰奉甘旨。收书万卷不言贫,抚卹孤鹜甚勤止。我家茕独与君似,自我之出谁料理。岁晚团圞未得归,感事扪膺但愿增耻。知君念我留客裹,每见时能具羞匕。心吐肺肝所同然,尊酒论文日终晷。古灵故家好孙子,披觌芝眉因识李。博洽多闻世希比,顷刻龙蛇飞剡纸。我惭学术殊不逮二君,二君爱予心勤。交游情钟固以类,愧以萧文聊兰薰。常恐此时心,易变作甘体。欲君持此心,淡若秋江水。古人心交尚道义,今人利交尚權势。古道于今何寂寥,伤心不识古交意。两君姿质俱精金,百炼不改色愈明。两君体性如美玉,浑浑厚厚蕴诸椟。上映亭亭岩上千岁人孤松,下方磊磊丰山百世之霜钟。松青不变四明色,钟铿一朝振文物。予何人哉得附骥,勉勉讵敢自暴弃。日莫长歌伐木篇,三复诗人琢磨义。
刘学箕,生卒年均不详(约公元1192年前后,即宋光宗绍熙时期在世),字习之,崇安(今福建武夷山市)人,刘子恽之孙。生平未仕,但游历颇广,曾“游襄汉,经蜀都,寄湖浙,历览名山大川,取友于天下”(本集陈以庄跋)。 ...
刘学箕。 刘学箕,生卒年均不详(约公元1192年前后,即宋光宗绍熙时期在世),字习之,崇安(今福建武夷山市)人,刘子恽之孙。生平未仕,但游历颇广,曾“游襄汉,经蜀都,寄湖浙,历览名山大川,取友于天下”(本集陈以庄跋)。
今度生日赠之。明代。葛一龙。 燕子檐花黄鸟枝,鸳鸯溪水碧天丝。连宵挈酒临高阁,几寺分灯看古碑。草圣独传章帝法,画山偏妒汉宫眉。今年闰喜逢新夏,添得春眠一月迟。
寄右省王谏议。唐代。罗隐。 耳边要静不得静,心里欲闲终未闲。自是宿缘应有累,可能时事更相关。鱼惭张翰辞东府,鹤怨周颙负北山。看却金庭芝朮老,又驱车入七人班。
曲林歌赠曹君时范十首 其四。明代。顾璘。 楚王涧前秋水生,泠泠绕舍玉琴鸣。道人独爱林中静,泻向圆池一镜平。
四相书院夜坐有感。明代。陶益。 青藜灯火照书帏,上相堂虚月并辉。深夜乘閒还打坐,侍童怕冷尽求归。怀莼久客情偏重,缩地非仙愿独违。心折此时闻蟋蟀,更堪声雁又南飞。
岁暮出游。宋代。陆游。 残历消磨无半纸,一年光景又成非。瓦沟雪水滴欲尽,江路梅花开尚稀。竹院篝灯留度宿,旗亭夸酒劝无归。此身自笑知何似,万里辽天一鹤飞。
龙江八景为康佥宪题 其八 独冈晚照。明代。张宁。 孤绝群山外,斜阳落未沈。馀光迷鸟阵,流彩入枫林。旷望愁将夕,昏黄思不禁。桑榆景犹好,谁肯惜分阴。
太史公曰:“先人有言:‘自周公卒五百岁而有孔子。孔子卒后至于今五百岁,有能绍明世、正《易传》,继《春秋》、本《诗》、《书》、《礼》、《乐》之际?’”意在斯乎!意在斯乎!小子何敢让焉!
上大夫壶遂曰:“昔孔子何为而作《春秋》哉”?太史公曰:“余闻董生曰:‘周道衰废,孔子为鲁司寇,诸侯害子,大夫雍之。孔子知言之不用,道之不行也,是非二百四十二年之中,以为天下仪表,贬天子,退诸侯,讨大夫,以达王事而已矣。’子曰:‘我欲载之空言,不如见之于行事之深切著明也。’夫《春秋》,上明三王之道,下辨人事之纪,别嫌疑,明是非,定犹豫,善善恶恶,贤贤贱不肖,存亡国,继绝世,补弊起废,王道之大者也。《易》著天地、阴阳、四时、五行,故长于变;《礼》经纪人伦,故长于行;《书》记先王之事,。故长于政;《诗》记山川、溪谷、禽兽、草木、牝牡、雌雄,故长于风;《乐》乐所以立,故长于和;《春秋》辨是非,故长于治人。是故《礼》以节人,《乐》以发和,《书》以道事,《诗》以达意,《易》以道化,《春秋》以道义。拨乱世反之正,莫近于《春秋》。《春秋》文成数万,其指数千。万物之散聚皆在《春秋》。《春秋》之中,弑君三十六,亡国五十二,诸侯奔走不得保其社稷者不可胜数。察其所以,皆失其本已。故《易》曰‘失之毫厘,差之千里。’故曰‘臣弑君,子弑父,非一旦一夕之故也,其渐久矣’。故有国者不可以不知《春秋》,前有谗而弗见,后有贼而不知。为人臣者不可以不知《春秋》,守经事而不知其宜,遭变事而不知其权。为人君父而不通于《春秋》之义者,必蒙首恶之名。为人臣子而不通于《春秋》之义者,必陷篡弑之诛,死罪之名。其实皆以为善,为之不知其义,被之空言而不敢辞。夫不通礼义之旨,至于君不君,臣不臣,父不父,子不子。夫君不君则犯,臣不臣则诛,父不父则无道,子不子则不孝。此四行者,天下之大过也。以天下之大过予之,则受而弗敢辞。故《春秋》者,礼义之大宗也。夫礼禁未然之前,法施已然之后;法之所为用者易见,而礼之所为禁者难知。”
太史公自序。两汉。司马迁。 太史公曰:“先人有言:‘自周公卒五百岁而有孔子。孔子卒后至于今五百岁,有能绍明世、正《易传》,继《春秋》、本《诗》、《书》、《礼》、《乐》之际?’”意在斯乎!意在斯乎!小子何敢让焉! 上大夫壶遂曰:“昔孔子何为而作《春秋》哉”?太史公曰:“余闻董生曰:‘周道衰废,孔子为鲁司寇,诸侯害子,大夫雍之。孔子知言之不用,道之不行也,是非二百四十二年之中,以为天下仪表,贬天子,退诸侯,讨大夫,以达王事而已矣。’子曰:‘我欲载之空言,不如见之于行事之深切著明也。’夫《春秋》,上明三王之道,下辨人事之纪,别嫌疑,明是非,定犹豫,善善恶恶,贤贤贱不肖,存亡国,继绝世,补弊起废,王道之大者也。《易》著天地、阴阳、四时、五行,故长于变;《礼》经纪人伦,故长于行;《书》记先王之事,。故长于政;《诗》记山川、溪谷、禽兽、草木、牝牡、雌雄,故长于风;《乐》乐所以立,故长于和;《春秋》辨是非,故长于治人。是故《礼》以节人,《乐》以发和,《书》以道事,《诗》以达意,《易》以道化,《春秋》以道义。拨乱世反之正,莫近于《春秋》。《春秋》文成数万,其指数千。万物之散聚皆在《春秋》。《春秋》之中,弑君三十六,亡国五十二,诸侯奔走不得保其社稷者不可胜数。察其所以,皆失其本已。故《易》曰‘失之毫厘,差之千里。’故曰‘臣弑君,子弑父,非一旦一夕之故也,其渐久矣’。故有国者不可以不知《春秋》,前有谗而弗见,后有贼而不知。为人臣者不可以不知《春秋》,守经事而不知其宜,遭变事而不知其权。为人君父而不通于《春秋》之义者,必蒙首恶之名。为人臣子而不通于《春秋》之义者,必陷篡弑之诛,死罪之名。其实皆以为善,为之不知其义,被之空言而不敢辞。夫不通礼义之旨,至于君不君,臣不臣,父不父,子不子。夫君不君则犯,臣不臣则诛,父不父则无道,子不子则不孝。此四行者,天下之大过也。以天下之大过予之,则受而弗敢辞。故《春秋》者,礼义之大宗也。夫礼禁未然之前,法施已然之后;法之所为用者易见,而礼之所为禁者难知。” 壶遂曰:“孔子之时,上无明君,下不得任用,故作《春秋》,垂空文以断礼义,当一王之法。今夫子上遇明天子,下得守职,万事既具,咸各序其宜,夫子所论,欲以何明?” 太史公曰:“唯唯,否否,不然。余闻之先人曰:‘伏羲至纯厚,作《易》八卦。尧舜之盛,《尚书》载之,礼乐作焉。汤武之隆,诗人歌之。《春秋》采善贬恶,推三代之德,褒周室,非独刺讥而已也。’汉兴以来,至明天子,获符瑞,封禅,改正朔,易服色,受命于穆清,泽流罔极,海外殊俗,重译款塞,请来献见者不可胜道。臣下百官力诵圣德,犹不能宣尽其意。且士贤能而不用,有国者之耻;主上明圣而德不布闻,有司之过也。且余尝掌其官,废明圣盛德不载,灭功臣世家贤大夫之业不述,堕先人所言,罪莫大焉。余所谓述故事,整齐其世传,非所谓作也,而君比之于《春秋》,谬矣。” 于是论次其文。七年而太史公遭李陵之祸,幽于缧绁。乃喟然而叹曰:“是余之罪也夫。是余之罪也夫!身毁不用矣!”退而深惟曰:“夫《诗》、《书》隐约者,欲遂其志之思也。昔西伯拘羑里,演《周易》;孔子厄陈、蔡,作《春秋》;屈原放逐,著《离骚》;左丘失明,厥有《国语》;孙子膑脚,而论兵法;不韦迁蜀,世传《吕览》;韩非囚秦,《说难》、《孤愤》;《诗》三百篇,大抵贤圣发愤之所为作也。此人皆意有所郁结,不得通其道也,故述往事,思来者。”于是卒述陶唐以来,至于麟止,自黄帝始。